当前集约化生猪养殖体系采用早期断奶法，母猪生产水平得到提高，但断奶仔猪应激综合征频频发生[1]。抗生素能够改变断奶仔猪肠道结构并促进生长，作为减轻断奶应激特效药广泛应用于生产中[2]。然而，长期滥用抗生素成为食品安全、环境安全的潜在威胁。我国农业农村部2019年第194号公告明确规定饲料端限用部分药物添加剂。不少专家学者研究出植物提取物、微生态制剂、功能性低聚糖、酸化剂、酶制剂等替抗产品[3-4]。优化断奶仔猪无抗养殖方案关键在源头把控。易宏波等[1]针对断奶仔猪肠道健康等级，提出不同无抗营养策略。为实现生猪养殖饲料端无抗、养殖端减抗的目的，仔猪绿色高效无抗饲料仍是当前研究热点。出自《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的十全大补汤是古典经典名方中药复方制剂，具有抗肿瘤、抗放射损伤、增强免疫、抗衰老和促进造血机能等作用[5]。随着中药制药产业化升级，产生了大量的中药渣。李肖梁等[6]在生长育肥猪日粮中添加0.5%、1.0%、1.5%水平的“十全大补”药渣，猪生长速度快，说明“十全大补”药渣可以作为饲料添加剂。吴炳新等[7]研究认为，黄芪发酵液药性显著增强。刘洋等[8]进一步测定复合益生菌发酵中草药前后活性成分，可溶性总黄酮、总生物碱、多糖、皂苷等活性成分均显著提高。因此，生物发酵工艺可以增强中药渣药效。本试验分析十全大补”药渣的饲用安全性及其对断奶仔猪生长性能的影响，旨在为“十全大补”药渣发酵中药渣应用提供参考，开发仔猪绿色健康的饲料添加剂。1材料与方法1.1“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制备试验选用的“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由陕西杨凌瑞祺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以人参、川芎、地黄等10余种补气养血中药渣为原料，根据“十全大补汤方”加减配伍，原药渣药性控制40%以上。药渣接种0.4%复合菌（含酵母菌、枯草杆菌、地衣芽孢菌等），结合现代无氧发酵工艺制备“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1.2试验设计试验选用48头21日龄断奶三元杂交仔猪，初始体重为（8.24±0.21）kg，根据窝源和体重随机分成2组，每组4个重复，每个重复6头猪。对照组仔猪饲喂基础日粮，“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组仔猪饲喂添加4%“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的日粮。试验期28 d。基础日粮参照NRC（2012）猪营养需要配制，基础日粮组成及营养水平见表1。“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属于功能性添加剂，通过前期公司饲养试验（未公开），适宜使用量为4%~8%。杨松全等[9]研究认为3%~5%中药渣可以用于生长育肥猪日粮；罗宗刚等[10]添加4%甘草药渣饲喂猪，平均日均采食量提高13.28%。发酵中药渣添加量大、浓度增加，势必会影响采食量。从经济效益分析，生产上建议添加4%即可。10.13557/j.cnki.issn1002-2813.2021.17.005.T001表1基础日粮组成及营养水平原料组成含量/%营养水平合计100.000膨化玉米46.370消化能/(MJ/kg)14.23膨化大豆8.000粗蛋白/%20.00乳清粉10.000粗脂肪/%5.40豆粕7.400粗纤维/%2.20发酵豆粕6.000粗灰分/%4.50鱼粉4.000钙/%0.52面粉3.000总磷/%0.64大豆浓缩蛋白3.000葡萄糖5.000磷酸氢钙1.000预混料4.000赖氨酸0.610苯甲酸0.500蛋氨酸0.310盐0.270苏氨酸0.255色氨酸0.185氯化胆碱0.100注：1.每千克预混料为日粮提供：VA 238 875 IU、VD3 75 000 IU、VE 2 025 IU、VK3 75.0 mg、VB1 75.0 mg、VB2 255.0 mg、VB6 150.0 mg、VB12 0.9 mg、生物素6.0 mg、泛酸750.0 mg、烟酰胺900.0 mg、氯化胆碱6 250 mg、Fe 3 000 mg、Cu 2 875 mg、Mn 1 500 mg、Zn 2 625 mg。2.营养水平均为计算值。1.3样品采集记录试验第1 d和第28 d每头猪空腹体重、每天采食量、腹泻情况；试验第28 d，每重复随机选取1头仔猪，前腔静脉采血，一部分加入抗凝管，一部分自然凝固，离心提取上清液制备血清。1.4测定指标及方法1.4.1日粮常规成分与饲用安全性测定实验室常规方法测定日粮常规成分：干物质（DM）、粗蛋白（CP）、粗脂肪（EE）、钙（Ca）、磷（P）、盐分（Salt）和粗灰分（Ash）；呕吐毒素（DON）、黄曲霉毒素（AFT）和玉米赤霉烯酮（ZEN）采用酶联免疫（ELISA）测定，试剂盒购自青岛普瑞邦生物工程有限公司。1.4.2生长性能记录试验第1 d和第28 d每头猪空腹体重、每天采食量、腹泻情况，计算每组仔猪的平均日采食量（ADFI）、平均日增重（ADG）、料重比（F/G）和腹泻率。ADG=(末重-初重)/(饲养天数×每个重复头数)(1)ADFI=(喂料重-剩料重)/(饲养天数×每个重复头数)(2)F/G=ADFI/ADG(3)腹泻率=仔猪腹泻总头次/(饲养天数×饲喂头数)×100%(4)1.4.3血液指标1.4.3.1血常规指标采用VetAutoreadTM干式血细胞分析仪（IDEXX公司）测定血液中红细胞（RBC）、白细胞（WBC）、血红蛋白（HGB）、血小板（PLT）、中性粒细胞（GRN）和淋巴细胞（LYM）含量。1.4.3.2血清生化指标采用VetTest 8008干式生化仪测定血清中总蛋白（TP）、白蛋白（ALB）、球蛋白（GLB）、碱性磷酸酶（ALP）、谷丙转氨酶（ALT）等生化指标。1.4.3.3血清抗氧化指标采用分光光度计测定血清中抗氧化指标，包括丙二醛（MDA）含量、谷胱甘肽过氧化物酶（GSH-Px）、总抗氧化能力（T-AOC）、过氧化氢酶（CAT）、超氧化物歧化酶（SOD）活性，试剂盒购自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1.4.3.4血清免疫指标采用全自动多功能酶标仪（MULTISKAN MK3，Thermo，USA）测定血清免疫球蛋白（IgA、IgM）含量，所用试剂盒为深圳迈瑞生物医疗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生产。1.5数据统计与分析采用Excel整理原始数据，采用SPSS 22.0软件程序进行单因素方差（One-way ANOVA）分析，结果以“平均值±标准差”表示，P0.05表示差异显著。2结果与分析2.1日粮常规养分与饲用安全性分析（见表2、表3）由表2可知，添加“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显著降低日粮DM含量，显著增加盐分含量（P0.05），对照组与试验组间日粮的CP、EE、Ca、P和Ash含量差异不显著（P0.05）。10.13557/j.cnki.issn1002-2813.2021.17.005.T002表2日粮常规养分含量（风干基础）组别DMCPEECaPSaltAsh对照组86.72±0.51a18.61±0.283.94±0.090.84±0.040.62±0.030.83±0.02b5.19±0.02试验组83.26±0.08b18.04±1.143.84±0.130.78±0.060.55±0.070.90±0.02a5.22±0.03注：同列数据肩标不同字母表示差异显著（P0.05），相同字母或无字母表示差异不显著（P0.05）；下表同。%由表3可知，与对照组相比，“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饲料中ZEN含量显著降低（P0.05），DON、AFT的差异不显著（P0.05）。10.13557/j.cnki.issn1002-2813.2021.17.005.T003表3日粮饲用安全性分析组别DONAFTZEN对照组761.00±26.096.25±1.71200.50±14.98a试验组814.25±45.208.00±0.82139.50±13.18bμg/kg2.2日粮添加“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对仔猪生长性能的影响（见表4）由表4可知，与对照组相比，试验组断奶仔猪末重、ADG显著升高（P0.05），ADFI、F/G显著降低（P0.05）。添加发酵中药材后，断奶仔猪腹泻率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10.13557/j.cnki.issn1002-2813.2021.17.005.T004表4日粮添加“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对仔猪生长性能的影响组别初重/kg末重/kgADG/(kg/d)ADFI/(kg/d)F/G腹泻率/%对照组7.28±0.4318.73±0.22b0.72±0.01b1.15±0.03a1.60±0.02a21.43±0.02a试验组7.74±0.0919.21±0.24a0.74±0.01a0.95±0.01b1.28±0.02b13.93±0.10b2.3日粮添加“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对仔猪血常规的影响（见表5）由表5可知，与对照组相比，“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组断奶仔猪血液中WBC数量显著增加（P0.05）。10.13557/j.cnki.issn1002-2813.2021.17.005.T005表5日粮添加“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对仔猪血常规的影响组别RBC/%WBC/(×109/L)HGB/(g/L)PLT/(×109/L)GRN/(×109/L)LYM/(×109/L)对照组5.95±0.1311.85±0.56b1 033.0±2.9200.50±7.422.08±0.176.15±0.24试验组6.03±0.1013.88±0.40a1 035.3±6.0203.50±8.742.13±0.176.55±0.372.4日粮添加“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对仔猪血清生化指标的影响（见表6）由表6可知，与对照组相比，“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组仔猪血清中TP数量、AKP活性显著升高（P0.05）。10.13557/j.cnki.issn1002-2813.2021.17.005.T006表6日粮添加“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对仔猪血清生化指标的影响组别TP/(g/L)ALB/(g/L)GLB/(g/L)ALP/(U/L)ALT/(U/L)对照组49.00±1.83b28.25±1.7124.00±0.82279.50±13.60b68.00±2.16试验组58.25±6.70a31.50±5.4524.50±1.29310.50±14.06a67.75±2.632.5日粮添加“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对仔猪血清抗氧化指标的影响（见表7）由表7可知，与对照组相比，试验组断奶仔猪血清中MDA含量显著降低，GSH-Px活性显著增加（P0.05）；两组间SOD、CAT活性及T-AOC均差异不显著（P0.05）。10.13557/j.cnki.issn1002-2813.2021.17.005.T007表7日粮添加“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对仔猪血清抗氧化指标的影响组别SOD/(U/mL)MDA/(μmol/L)CAT/(U/mL)T-AOC/(U/mL)GSH-Px/(U/mL)对照组184.31±57.202.22±0.32a2.64±0.854.60±1.27406.53±39.23b试验组178.04±21.181.22±0.17b3.37±0.595.92±0.91525.71±34.40a2.6日粮添加“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对仔猪血清免疫指标的影响（见表8）由表8可知，与对照组相比，“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组断奶仔猪血清中IgA、IgM略高，但差异均不显著（P0.05）。10.13557/j.cnki.issn1002-2813.2021.17.005.T008表8日粮添加“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对仔猪血清免疫指标的影响组别IgA/(g/L)IgM/(g/L)对照组0.98±0.080.84±0.11试验组1.06±0.130.99±0.083讨论3.1日粮添加“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对日粮常规营养成分和饲用安全性的影响试验采用的中药渣组方为十全大补汤，其组方含有10味中药：人参、熟地、黄芪益气养血，白术、茯苓益气补脾，当归、芍药养血，川芎活血行气，肉桂温肾助阳，甘草益气和中，调和诸药的功效。现代微生物发酵中药渣分解了大分子有效活性物质，降低了药物的毒副作用。同时，解决了中药渣不易保存的问题，发酵中药渣密封可保存6个月。与对照组相比，试验组饲料中DM含量显著降低，可能是中药发酵饲料经发酵后，饲料水分增加。与对照组相比，试验组盐含量显著增加，呈甜咸味，与发酵过程添加少量食盐有关。中药渣经发酵后，口感有了很大改善，试验组断奶仔猪很快适应了饲料，并无不良反应。中药发酵饲料的霉菌毒素主要源自原料田间污染和发酵饲料的二次发酵[11]，是饲用安全性的重要考量指标。本试验中，检测对照组和试验组日粮中DON、AFT、ZEN含量，均低于GB 13078—2017《饲料卫生标准》规定的限量。徐子伟等[12]研究认为，酵母细胞壁、乳酸菌、植物纤维等生物类吸附剂可以对霉菌毒素产生吸附作用。发酵中药材饲料中ZEN含量显著降低，对AFT、DON含量影响不显著，与Kabak等[13]研究结果不相，可能是发酵菌株、中药材植物纤维对霉菌毒素的吸附能力不相同。3.2日粮添加“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对仔猪生长性能及血清生化指标的影响断奶仔猪日粮中添加发酵中药渣显著增加平均日增重，降低平均日采食量，提高仔猪生长性能，与陈新瑶等[14]、邹志恒等[15]研究结果一致。发酵中药渣促生长的原因可能为发酵中药渣的pH值小于3，可以提高日粮酸度，降低肠道pH值以抑制有害细菌生长[2]；二是发酵中药材富含多糖、生物碱等活性成分，提高日粮的表观消化率，其机制主要为增加肠道绒毛高度，降低隐窝深度，增加小肠吸收面积[16]。此外，中药发酵中药渣显著增加血清TP含量、ALP活性，与邹志恒等[15]研究一致，进一步说明发酵中药渣有利于机体蛋白沉积及营养物质消化吸收，改善仔猪生长性能。仔猪断奶后最初的两周最容易引起腹泻，也是养猪生产周期中最为关键的一段时期。“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显著降低仔猪腹泻率，与贺晓玉等[17]、孙晓燕[18]研究结果一致，可能是发酵中药渣富含益生菌、乳酸、抑菌素等成分，减少断奶应激引起仔猪肠道结构变化[19]。3.3“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对断奶仔猪血常规及免疫指标的影响为判断猪群的健康状况，本试验检测了血常规指标，均在正常区间[20]。其中发酵中药渣显著增加了断奶仔猪血液WBC数量，表明发酵中药渣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白细胞生成。李春燕等[21]在日粮中添加3%中草药添加剂，减轻猪的腹泻情况，并增加其血液中免疫球蛋白含量，表明中草药能增加机体免疫力。段明房等[22]进一步用中草药益生菌复合制剂饲喂约55 kg健康三元杂交猪，显著提高生长猪血液中IgM含量，说明中草药和益生菌共同作用机体，具有一定的免疫调节能力。针对断奶仔猪免疫器官发育不完全，抵抗能力差的特点，邹志恒等[15]研究表明，中草药发酵中药渣显著提高断奶仔猪IgA、IgG和IgM含量，一定程度上增强了机体免疫功能，与本试验研究趋势一致。3.4“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对断奶仔猪血清抗氧化指标的影响早期断奶应激仔猪生理状态和营养结构发生变化，机体抗氧化防御系统破坏，降低仔猪的抗病能力和饲料转化率[23]。血清中的SOD、CAT、GSH-Px等抗氧化酶能有效清除自由基，减轻机体抗氧化，而MDA是过氧化作用的终产物[24]。陶剑等[25]在断奶仔猪日粮中添加中草药复方（陈皮、金银花、鱼腥草等），血清中MDA含量显著降低，SOD活性、肌酸激酶活性、皮质醇含量和GSH-Px活性显著升高。胡建等[26]在断奶仔猪日粮中添加0.3%、0.5%中草药添加剂（麦冬、牛至、冬青叶等），血清中GSH-Px活性显著升高。以上研究均证明中草药添加剂可以提高机体抗氧化能力，且具有安全高效、无毒副作用的优点。本试验中，十全大补汤发酵中药渣显著降低断奶仔猪MDA含量，提高GSH-Px活性，与苏家宜等[27]、侯海锋等[28]研究结果一致，可能是中药渣经微生物发酵后，多糖、皂角和黄酮等活性成分能清除自由基，有利于机体健康[29]。4结论“十全大补”发酵中药渣可以促进断奶仔猪生长发育、降低腹泻率、提高机体抗氧化力，对仔猪免疫力有积极作用，可替代抗生素在畜牧养殖中的应用。